□新疆日報記者/陳國軍 任江 馬健龍
1月的阿勒泰，放眼望去群山皚皚，冰雪晶瑩，一改春之絢爛、夏之蔥蘢、秋之斑斕，猶如畫屏。
1月13日—20日，我們三位記者組成調研小分隊，冒著零下二三十攝氏度的嚴寒，穿行在莽莽雪原、至美霧凇間，走進農家牧戶，探尋阿勒泰將冰天雪地變成金山銀山的軌跡，傾聽白雪變“真金白銀”的點滴故事……無時無處不為這里正在發(fā)生的一切所驚喜，深感這片林海雪原萌動著春意，積蘊著力量，充滿著希冀——
阿勒泰市冬季旅游人數首次超過夏季；
阿勒泰地區(qū)冬季酒店入住率90%以上；
縣縣發(fā)展起了冬季旅游……
今日之阿勒泰，發(fā)展冬季旅游的廣度和力度前所未有，折射著新疆高質量發(fā)展冬季旅游的勃勃生機。
從怕雪到盼雪，從冬窩子到冰雪游勝地，從牧民到“店主”，不期然的轉換背后，印證著一個真理——
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銀山
走出層巒疊嶂的群山，眼前是一片開闊河谷地。淡淡炊煙從白雪覆蓋的木屋裊裊升起，飄蕩在村莊與大山之間，和夕陽、雪山、白樺林一道繪就了一幅渾然天成的大美水墨畫卷。
1月14日晚，調研小分隊走進冬日的禾木村，這里宛如童話世界。牧民米蘭別克是禾木村河畔客棧的主人。
“這兒曾是先輩們冬季放牧和狩獵的地方，藏著太多的故事與傳奇。”米蘭別克回憶說，當喀納斯旅游進入大開發(fā)時，這兒牧民的生活卻波瀾不驚，忙著趕牛羊上山進溝。
米蘭別克也曾是這樣的牧民。10年前，米蘭別克看到禾木村人來人往，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夢想被喚醒。他干起民宿經營，在傳統(tǒng)和時代交錯間完成了角色轉換，告別了逐水草而居的日子。
米蘭別克說，過去我常勸游客，冬季大雪封山進不來，可如今連小轎車都能跑進來。交通設施的改善，讓米蘭別克堅信家鄉(xiāng)白雪皚皚、冰清玉潔的風景，一定會引來更多游客。
2018年夏天，他投資10多萬元改擴建了客房，由過去的五六張床位擴大到20多張?？头孔詭И毩⑾词珠g，取暖、洗澡設施一應俱全。他還時尚地在攜程、美團上開起網上訂房業(yè)務。
“沒想到真用上了。”米蘭別克笑著說，元旦前后游客都住滿了，還不夠住，生意真是太好了。米蘭別克也因此收獲了冰天雪地帶來的獎賞，年收入達到20多萬元。
意識到冰天雪地就是金山銀山的，不僅僅是米蘭別克。隨著北京成功申辦2022年冬奧會，國家有關部門統(tǒng)計，2016年至2017年冰雪季，中國冰雪旅游市場規(guī)模已達1.7億人次，預計2021年至2022年將達到3.4億人次。
阿勒泰發(fā)展冬季冰雪旅游正逢其時。
瑞士國家旅游局中國北京辦事處華北區(qū)經理白松德，第一次來到冬季的阿勒泰時，從飛機上俯瞰群山，不由驚嘆：“這里很像我的家鄉(xiāng)瑞士?！?/font>
4個多月前，國家氣候中心正式把“中國雪都”的國家氣候標志授予阿勒泰市。據氣象部門觀測，這里年降雪期達179天，冬季積雪平均深度為31.3厘米，為全國之最。
“阿爾泰山的冰雪資源能和歐洲阿爾卑斯山、北美洛基山的冰雪資源相媲美，都處于北緯45°—47°黃金滑雪緯度，降雪早、雪量大、雪期長、雪質優(yōu)，雪是被稱為雪中極品的粉雪，飽滿、結實而富有彈性，是世界級的雪資源?！卑⒗仗┑匚瘑T、行署副專員王君安說。
“啥是粉雪？就是捧在手里，像捧著面粉，雪可以從手指縫滑落”“就是粉粒狀的雪，滑雪時有彈性，被擠壓后還能像海綿一樣恢復原狀，有雪中沖浪的感覺”“還有粉雪就是滑雪時不容易摔傷”……
現在，很多阿勒泰人能熟練而自豪地講述阿勒泰冰雪資源的種種優(yōu)勢。然而，就在十幾年前，這些優(yōu)勢還是人們冬季的煩惱。
“小時候，我們最怕下雪。一下雪，門都被雪堵住了，爸爸要從窗戶翻出去，從外面挖開一條通向房門的雪道，我們才能出門?！卑⒗仗┑貐^(qū)交通運輸局局長樊向明回憶說。
現在，樊向明盼著下雪——一下雪，曾經冷冷清清的冬天忽然間就變得熱鬧起來，滑雪的、賞雪的、跳雪的、潑雪的外地游客就比平日多得多。
“阿勒泰的夏季旅游資源是國家級的，冬季的旅游資源是世界級的。”吉林省援疆工作前方指揮部總指揮、阿勒泰地委副書記孫立君告訴記者，2006年1月16日，中國滑雪協會等在阿勒泰市舉行研討會，證實阿勒泰人早在距今一萬至兩萬年前就已開始滑雪活動。2007年1月16日，阿勒泰市榮獲“人類滑雪最早起源地”吉尼斯世界紀錄。
在孫立君的眼里，冬天的阿勒泰是個寶。在將軍山、烏希里克、可可托海寶石溝等區(qū)域內，降雪平均厚度可達1米以上，氣溫適中，小雪天氣多，無風，適宜滑雪的天數占整個冬季的85%以上。還有中國十大淡水湖之一的烏倫古湖，面積達到1035平方公里，冬季冰層平均厚度可達70厘米以上，可謂冰雪運動的天堂。
出阿勒泰市，調研小分隊一路采訪布爾津縣、喀納斯景區(qū)、禾木景區(qū)、白哈巴景區(qū)、哈巴河縣、福海縣等地。所到之處，藍天白雪、水墨山水，美到動人心魄，美到攝人心魂。
崔明浩，曾經獲得川藏公路拉力賽總冠軍、環(huán)塔拉力賽的魔鬼賽段金頭盔以及“天山飛車王”等殊榮。他闖蕩過很多地方，也征服過很多地方。最終，他落腳在阿勒泰，做了一名阿勒泰深度定制游的向導。
“來聽雪，冬天到禾木來聽雪?！闭f起阿勒泰的冰雪，崔明浩沉吟片刻說，在禾木，下雪時，萬籟寂靜，推開窗戶，能聽到雪花落地的聲音。
正是這不起眼的雪，成為阿勒泰人生活變奏曲中新的音符，讓冬季的阿勒泰沸騰起來，讓阿勒泰人的心氣也高了起來。
阿勒泰地區(qū)提出，要用3年至5年時間，讓全地區(qū)冬季旅游人數超過夏季旅游，扭轉“夏天紅紅火火、冬天冷冷清清”的局面，實現夏季、冬季旅游兩翼齊飛，從一季游升級到四季游。
2018年11月到2019年1月，阿勒泰地區(qū)冬季旅游共接待游客188.9萬人次，實現旅游總消費19.9億元，同比分別增長60.4%和87.3%。2018—2019年冬季旅游期間，阿勒泰地區(qū)計劃接
待游客300萬人次，實現旅游總消費28.5億元。而阿勒泰地區(qū)人口僅67萬，意味著一個冬季平均每人將要接待4.5位游客。
如今在阿勒泰，“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銀山”的理念正在形成一股內在的活力，從無數個“米蘭別克”身上演繹出一個個跌宕奔涌的故事——
冰天雪地怎樣變成金山銀山
冬日的布爾津河，水流潺潺，水汽氤氳。河兩岸的白樺林籠罩在水汽中，枝丫妝上了一件件銀白色的樹掛外套。
忽然，一架架馬拉雪橇駛入畫面，停留在霧凇的世界里。牽著馬韁、站在馬拉雪橇旁的努爾勒別克·卡斯力汗絲毫不懼寒冷，因為他的心中正燃著一團火。
“再冷也凍不住我的愿望，我要帶領近百名村民一起致富?！?4歲的努爾勒別克出生在布爾津縣沖乎爾鎮(zhèn)阿木拉西臺村，是布爾津縣沖乎爾鎮(zhèn)馬拉雪橇協會會長。
1月14日中午，努爾勒別克告訴記者，在當地政府的推動下，沖乎爾鎮(zhèn)成立了馬拉雪橇協會。他帶著大伙制作雪橇，開始了拉著游客看霧凇的新生活，踏遍了周圍的山嶺溝坎?！把┣潦亲嫦攘粝聛淼?，我們不能守著金山討飯吃?！?/font>
隨著慕名而來欣賞霧凇的游客越來越多，協會會員們的冬閑也早已變成了冬忙。言談間，努爾勒別克揮動著馬鞭，馬拉雪橇沖向白樺林深處，消失在了玉樹瓊花、晶瑩剔透的霧凇中。
歷史與現實，傳統(tǒng)與現代，此時融合在一起。而古老的傳統(tǒng)并沒有消逝，生活方式的更迭，已賦予了沖乎爾人新的內涵。
這不是個例，在阿勒泰一個個冰雪景區(qū)，這種現象越來越多。烏倫古湖的冬捕、喀納斯的冰雪風情、禾木的“過大年”、將軍山的滑雪……一個個傳統(tǒng)與現代的結合，打造出旅客心目中的阿勒泰冰雪旅游品牌。
阿勒泰冰雪之美被串珠成鏈。
尖頂的木屋、皚皚的山嶺、青色的森林，這是以喀納斯禾木為核心的“極美雪鄉(xiāng)”冰雪旅游度假區(qū)；
江渠合為陸，天野浩無涯。鑿冰冬捕、踏雪尋魚，這是福海烏倫古湖冬捕民俗體驗區(qū)特色；
雪峰夾峙，一線穿越，是以“雪域峽谷”為特色的富蘊可可托海自駕旅游度假區(qū)；
還有以“中國雪都”為主打品牌的阿勒泰滑雪旅游度假區(qū)。這些共同形成了“四區(qū)一帶”冬季旅游精品線路，滿足不同游客的需求，成為阿勒泰地區(qū)冬季冰雪旅游資源最豐富的到達地。
今年春節(jié)，中央電視臺將在春節(jié)聯歡晚會之前的黃金時段播放禾木“過大年”的節(jié)目。
為了讓阿勒泰冰雪旅游聲名鵲起，阿勒泰人費盡了心思。線上線下營銷、節(jié)事營銷、援疆營銷、踩線營銷等多種形式齊上陣，在平面、網絡、手機APP、微信公眾號等全網發(fā)布超過600頻次，閱讀量總計2322萬次，累計覆蓋量超2.3億人次。阿勒泰地區(qū)旅游局副局長劉克川說起阿勒泰冰雪旅游特色時張口就來——那就是阿勒泰獨特的區(qū)域文化和民族風情：旅游+民俗、旅游+文化、旅游+體育……游客們可以觀看雪地賽馬、雪地姑娘追、毛皮滑雪等比賽，也可以坐著馬拉雪橇去看霧凇，和圖瓦人一起過春節(jié)。
“在喀納斯湖畔，我遇見了詩和遠方?！眮碜员本┑挠慰屠罹┻呬浿埔曨l邊說，冬日的喀納斯景區(qū)，月亮灣、臥龍灣、神仙灣掩藏了秀麗之色，呈現出白山黑水的蒼茫之美。
來自廣東的何姝麗望著喀納斯恍若仙境的景色，迫不及待地穿上早已準備好的白色長裙，在雪峰冰河的映襯下翩翩起舞?！斑@完全是原生態(tài)的美，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美！”
2018—2019年阿勒泰冬季旅游熱度排全國前三名，阿勒泰市入選全國“2018十佳冰雪旅游城市”。
行走在廣袤的雪山林海間，感受到的是阿勒泰人發(fā)展冰雪旅游你追我趕的精氣神，體味到的是“一體規(guī)劃、差異化發(fā)展”的高質量發(fā)展理念。
阿勒泰市成功舉辦了2018—2019雪季野雪公園首滑儀式等10余場冰雪活動，新增疆內外城市航線7條，榮獲“最佳旅游目的地”“中國雪都”等稱號。
布爾津縣則依托額爾齊斯河谷、布爾津河谷、五彩灘和沖乎爾霧凇，持續(xù)開展霧凇節(jié)、美食節(jié)、冬日童話藝術節(jié)等活動，打造“童話邊城”和“最美童話雪村”。
哈巴河縣加大景城一體建設力度，利用冰河樺林優(yōu)勢資源，以“醉美雪樺”為品牌，攪熱了冬季旅游。
……
“只要你想冬游，阿勒泰的山山水水就是最理想的到達地?！卑⒗仗┤蓑湴恋匕l(fā)出了動人心弦的邀請。
“阿勒泰堅持‘以旅游業(yè)為主體，牽動一產、托舉二產’的發(fā)展思路，意味著以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為根基的旅游業(yè)被放在了發(fā)展的首要地位。”孫立君說。
王君安一路上反復告訴記者，阿勒泰地區(qū)在發(fā)展中堅持“三不開”原則——不開荒、不開礦、不開水電站，連山野蘑菇也不允許采摘，以創(chuàng)建新疆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示范區(qū)來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銀山”的理念。
發(fā)展冬季旅游的大潮，引發(fā)潮間反應的不僅是各級政府，別具特色的民宿旁崛起的是一代全新理念的農牧民。
午后時分，坐落在白雪皚皚的山腳下、白樺樹纏繞的白哈巴村，深藏在銀白的雪野中。從白哈巴后街小院餐廳寬大玻璃窗向外望去，遠山銜雪、四野茫茫，十分愜意。
為改造這樣的觀景窗，白哈巴村“兩委”班子大費周折。過去，村民家的窗戶開得又小又高，是為了保溫，也是為了防止風雪把窗戶埋沒。然而，做民宿用這樣的窗戶自然不合適，但是村民們想不通，都不愿意改造。做了幾次工作后，村委會干脆組織村民去民宿發(fā)展較早、較快的禾木村參觀。
在100多公里外的禾木村，村民們被震撼，回來后就同意做大窗戶。村民說，不光打開了眼界，思想上的窗戶也打開了。不少村民和民宿協會簽了合同，同意用自己的住房入股，參加民宿合作社，一起開發(fā)旅游。
阿勒泰的冰雪已存在了千年萬年。曾經，雪給阿勒泰當地人帶來的不是財富，而是封山閉塞。只有在新時代，當全新的發(fā)展理念進一步確立時，皚皚白雪才會真正變成真金白銀。
既要瞄準別人，更要認識自己?？吹桨l(fā)展短板的阿勒泰人，選擇了以冬季旅游作為高質量發(fā)展的突破口，連貫南北，承東啟西，一幅更加美好的畫卷在徐徐展開——
金山銀山會更好
玉山亙野，瓊林分道。車輛行駛在布爾津縣沖乎爾鎮(zhèn)的道路上，路邊的樹枝樹梢上掛著晶瑩的霧凇，讓人沉醉其間。
分管阿勒泰地區(qū)旅游業(yè)的王君安卻沒有沉浸其中?！暗缆穬蛇叺臉溥€不夠茂密，要規(guī)劃好，多種樹，打造一條壯觀的霧凇大道?！?/font>
當地干部介紹說，相應的規(guī)劃正在成形，不僅要有霧凇大道，也要有像心一樣造型的霧凇景點，爭取做成“網紅打卡點”，吸引更多年輕人來拍照、拍視頻。
面對冬季旅游發(fā)展的熱潮，阿勒泰人多了份清醒。一些阿勒泰部門負責人告訴記者，他們現在一方面唯恐錯失發(fā)展良機，一方面又唯恐過度開發(fā)、破壞環(huán)境。
在兩難抉擇中，阿勒泰人更多地選擇行動。
圍繞著世界一流的冬季冰雪旅游資源和國內一流的夏季旅游資源優(yōu)勢，阿勒泰地委、行署明確提出，將阿勒泰打造成中國最佳旅游目的地、世界冰雪運動目的地。
正是基于這樣的認識，阿勒泰地區(qū)編制并實施了《阿勒泰地區(qū)全域旅游發(fā)展規(guī)劃》和《千里畫廊旅游開發(fā)總體規(guī)劃》，冰雪大區(qū)規(guī)劃也正在加緊編制，千里畫廊正從藍圖變?yōu)楝F實。
一些更細的專項規(guī)劃和縣市規(guī)劃也在編制中。阿勒泰地區(qū)自駕游發(fā)展規(guī)劃、阿勒泰地區(qū)徒步線路規(guī)劃等都在擘畫中。
補齊冰雪旅游發(fā)展短板的行動，阿勒泰一天都沒有停歇。
1月20日22時許，廣東游客鐘宇航在阿勒泰機場候機大廳拍了一張自拍照，然后登上南航CZ6844航班，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鐘宇航剛剛在阿勒泰度過了一周的愉快假期。尚未離開，他已在計劃明年休假時再來阿勒泰滑雪。他唯一遺憾的是，從阿勒泰到廣州沒有直飛的航班，需要在烏魯木齊轉機。
其實，如果鐘宇航再晚幾天回廣州，就可以乘坐阿勒泰經停鄭州飛廣州的航班了——1月25日，南方航空公司新開了阿勒泰經停鄭州飛廣州的航班，相比需要中轉的航班，這趟航班更加便捷了。
破解交通瓶頸是發(fā)展阿勒泰旅游尤其是冬季旅游的關鍵。
阿勒泰地區(qū)交通運輸局會議室墻上掛著一幅阿勒泰地區(qū)交通圖，樊向明用手指點著幾條紅線，暢想著如何加快建設阿勒泰公路交通的規(guī)劃，“自治區(qū)提出‘疆內環(huán)起來、進出疆快起來’，這將對阿勒泰旅游發(fā)展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一旦阿勒泰交通基礎設施建設有了大的突破，就能夠實現‘快進慢游’?！彼f。
阿勒泰正在打造東起吐魯番經富蘊到喀納斯、中起烏魯木齊經五家渠和北屯至喀納斯、西起庫爾勒經天山公路和克拉瑪依至喀納斯的“三軸N環(huán)”經典自駕旅游線路。
破解了交通難題，阿勒泰冬季旅游將再次大跨越。
阿勒泰的住宿、游覽等基礎設施還相對滯后，交通成本高，配套設施不健全，特別是在交通、賓館、服務、廁所、加油站等方面與市場需求差距明顯，服務質量、服務水平、服務意識也有待提升。
現在，阿勒泰地區(qū)正著力構建集民航、鐵路、公路、牧道于一體的千里交通體系，著力解決住宿難、上廁所難、停車難、加油難、通信信號不暢等問題，有效提升旅游服務質量和游客舒適度、滿意度。
將冰天雪地變成金山銀山，需要邁過一道道坎兒。擁有“人類滑雪起源地”“中國雪都”兩塊金字招牌的阿勒泰將怎樣打造品牌，把冰天雪地變成金山銀山？阿勒泰冰雪旅游還有不短的路要走。
瑞士人勞倫特·瓦奈特（Laurent Vanat）是國際知名的滑雪產業(yè)專家，每年都會主持發(fā)布《全球滑雪市場報告》。“在我看來，阿勒泰地區(qū)的天然滑雪資源非常好，可以與阿爾卑斯山脈和落基山脈相媲美。未來很可能成為全球滑雪產業(yè)第三極?！?月20日，正在阿勒泰調研冰雪產業(yè)發(fā)展的勞倫特告訴記者。
勞倫特說，阿勒泰面臨非常好的發(fā)展機遇期，發(fā)展?jié)摿薮蟆Ｈ欢?，滑雪產業(yè)有其發(fā)展規(guī)律，產業(yè)從起步到成熟可能需要10年左右的時間，阿爾卑斯山也是一點點、一步一步發(fā)展起來的。
相對于已有100多年發(fā)展歷史的阿爾卑斯山冰雪產業(yè)，阿勒泰冰雪產業(yè)還是“小學生”。
阿勒泰人并不氣餒。“問題就是差距，差距就是潛力?！蓖蹙舱f，阿勒泰正堅持問題導向，找準比較優(yōu)勢，補齊發(fā)展短板，謀求戰(zhàn)略突破，以釋放積累多年的冰雪、生態(tài)資源優(yōu)勢，努力把冰雪資源轉化為高水平的旅游產品，實現更好更快更大作為。
午餐時間已過，白哈巴后街小院沉浸在靜謐之中。圖瓦人吾孜瑪坐在餐廳的一角，靜靜地享受著忙碌后的輕松時光。
她是白哈巴后街小院的服務員，剛上班一個月。此前，吾孜瑪是白哈巴村村民，靠放牧為生，白哈巴后街小院改變了她的生活。
這是一家剛開業(yè)半年的民宿點，吾孜瑪和其他幾位服務員都是村里的貧困戶，剛剛被招收進來，每月工資2000多元?！拔覑廴爽F在是護邊員，我們一個月收入4000多元，再也不為生活發(fā)愁了。”吾孜瑪說。
吾孜瑪還有一個夢想。她中學畢業(yè)后去內地學習了兩年酒店管理,回鄉(xiāng)后，一直沒有機會從事酒店管理工作。現在，她重拾多年前的酒店管理夢?！拔乙谶@里多學一些實踐經驗，盼望能有機會做酒店管理的工作?！彼裤街?/font>
吾孜瑪夢想的實現要依托阿勒泰冰雪旅游的大發(fā)展，而成千上萬個“吾孜瑪”對旅游業(yè)發(fā)展的期盼，就是阿勒泰冬季旅游發(fā)展的不竭動力。
冬日的阿勒泰，少了“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孤寂，多了時不我待只爭朝夕的緊迫感。從上到下，涌動著一股積極進取、奮發(fā)向上的朝氣。這，正是冰雪覆蓋的阿勒泰把冰天雪地變成金山銀山的希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