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2月，克拉瑪依2號井在鉆井過程中遇到了高壓水層。經(jīng)過緊急搶險，保住了油井。而井架成了冰塔，鉆井工人都成了冰人。
1957年，楊拯陸烈士生前在勘探工作中的留影。
本版圖片據(jù)本報資料圖 20世紀60年代，劉光浩擔任水電廠水渠維護隊一班班長時，在百克暗渠中進行維護作業(yè)。
????●劉亞峰????作為一個普通人，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明知有可能失去生命乃至需要獻出一切也奮不顧身時，那會是有怎樣的一種精神力量在支撐著他呢？
????因此而逝者，我們已經(jīng)無法直接得知他們當時的心理活動了，比如楊拯陸。
????她是著名愛國將領楊虎城將軍的女兒，為了“工業(yè)報國”的理想，姑娘1953年考入西北大學石油地質(zhì)系，畢業(yè)后堅定地要求來到新疆油田，堅定地拒絕留在機關(guān)工作，直奔地質(zhì)勘探隊一線。
????在這種男人都難以生存的惡劣而危險的環(huán)境中，姑娘最終香消玉殞在魔窟般的百里荒漠無人區(qū)中——
????1958年9月25日，在三塘湖勘探過程中，她被突如其來的暴風雪奪去了年僅22歲的生命。同事們找到她凍僵的遺體時，一份測繪圖被她有意識地揣在懷中，而不是像平時那樣裝在挎包里——不會被狂風吹走，不易被暴雪打濕。
????請用你最感性而柔軟的心房一角去揣測姑娘失去意識前這最后的舉動吧，因為我們只能揣測了。
????不過，這種揣測很有意義，不是嗎？
????還好，有更多的英雄活了下來，使我們可以直接得到他們的所思所想。
????但其實，在生與死的千鈞一發(fā)之際，是來不及想什么的。那一瞬間的選擇，是當事人人生觀和價值觀的徹底暴露。
????當8噸重的游車砸向李樹仁的時候
????1966年6月25日上午9點，3261鉆井隊二班的工人們正在檢烏4井提鉆。
????副司鉆王敬樂穩(wěn)穩(wěn)地提壓著剎把。內(nèi)鉗工李樹仁站在井口配合著剎把，一邊用刮泥器刮凈鉆桿上的泥漿，一邊細心地檢查著鉆桿有無傷痕，心里還數(shù)著提出的鉆桿數(shù)——3030米的井深，110根立柱，已經(jīng)提出來13根了。
????9點15分，王敬樂順利地提出了兩根立柱。
????當?shù)谌⒅詈笠桓@桿接頭提出高過鉆臺面吊卡十厘米左右時，他按照操作程序開始剎車。但是——
????沒剎??！
????井內(nèi)95根立柱，近八十噸重的鉆具開始徐徐下滑。王敬樂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刻又把剎把往上抬了一下，準備猛剎。
????但因鉆具太重，剎把抬得又高，不但沒剎住，鉆具反而下滑得更快了，發(fā)出了像八級大風似的呼嘯聲。
????霎那間，從鉆機滾筒處冒出一股黑煙，鉆臺上塵土飛揚，鋼絲繩亂擺，井架震動，8噸重的游動滑車從三十米的高空疾速下墜。
????如果游動滑車和鉆具砸下來，不但鉆臺上的設備將全部被砸得稀巴爛，三千多米長的進口鉆桿將會變成一堆廢鐵，三千多米的深井塌壞報廢，就連鉆臺上的4名鉆工如果跑得不及時，也將必死無疑。
????從人性的角度來說，在這樣千鈞一發(fā)的時刻，人的任何行為都應該出于動物趨利避害的本能，這種本能應該只能告訴身體：“跑！”
????但是李樹仁卻沒有跑，他一個箭步?jīng)_到了剎把跟前，根本來不及轉(zhuǎn)身，背對著井口和馬上要砸下來的游動滑車，用盡全身的力氣壓住了剎把，并且大聲地提醒王敬樂：“快用氣剎車！”
????“嘎——呲——”
????在李樹仁全身力氣的壓制和氣剎車的輔助作用下，幾將成為自由落體的88噸鋼鐵在離鉆臺十多米的空中停住了。
????事后，有人問李樹仁：“你為什么站在離井口最近的剎把頭上呢？”
????李樹仁說：“這個位置力臂最長，壓起來最有勁兒。”
????又問：“你為什么背對著井口？就算游動滑車被剎住，即使輕輕頓在鉆臺上一歪，你也肯定被壓死！”
????李樹仁說：“我要是繞到剎把對面再剎車，那就來不及了?！?/p>
????注意到李樹仁的表述內(nèi)容了嗎？
????問話中的本質(zhì)內(nèi)容他并沒有回答——國家的設備重要還是自己的命重要。
????但顯然他已經(jīng)回答了：在那種只能二選一的情況下，他不經(jīng)思考地選擇了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國家的設備。
????這種不經(jīng)思考的選擇是由李樹仁早已樹立的人生觀和價值觀所決定的——我是石油工人，國家的財產(chǎn)比我的生命有價值。
????那么，如果有一點時間去思考和選擇呢？
????劉光浩一放手就不會有窒息而死的危險
????劉光浩是供水管理處的一名供水工，巡檢百克暗渠是他的工作內(nèi)容之一。
????1963年的一天，正在暗渠中檢查的劉光浩突然發(fā)現(xiàn)水面在快速上升。
????進行檢查工作的渠段，是要將水暫時排空的。但排空是相對的，渠底還是會有十幾厘米深的水在流動，這是正常的。
????所以，水面突然上升，就說明水渠下游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他必須要找到堵塞物并清理出來。
????他叫地面上的同事給自己腳脖子系上繩子，向著下游摸索。
????暗渠，是用水泥預制板砌成的、截面為上大下小的梯形封閉式渠道。越往下游，渠道就越矮、越窄，水面也就越來越高。
????劉光浩下去的這一段渠道，高度不超過六十厘米，下底邊寬度不超過三十厘米。
????但他對自己的肺活量有著很強的信心。入職體檢時，醫(yī)生曾看著X光片驚異過：“這小子，肺那么大！”
????當水快要沒過眼睛時，劉光浩借助手電筒的光看到了，前面有一只水桶堵在了渠道里。
????劉光浩半游半爬過去，用手攥住水桶把，動了動右腳發(fā)信號：“拽我上去?！?/p>
????他的腳上綁著一根繩子，這一是便于和地面上的同事聯(lián)絡；二是萬一發(fā)生危險，便于營救。
????同事們看到繩子有規(guī)律地抖了抖，就開始往上拽他。
????如果一切順利，這也只是一次普通的故障排除作業(yè)。
????但水桶被渠壁卡住了。要命的是，這事只有劉光浩知道，地面上的同事一無所知——還在往上拉他。
????其實，劉光浩這時的處理方法也很簡單：放開拽著桶的手自己先上去，這樣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他不能這樣做：“如果放手的話，水桶又要被沖到下游。而這時水面已經(jīng)很高了，再次去取桶，就需要憋氣。別人下去，我是絕對不放心的。但我力氣耗得太多，而且這個距離太遠，恐怕憋不了那么久?！?/p>
????緊繃著的繩子讓同事們意識到了危險。但他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往上硬拉。
????硬生生的拖拽成功了。大家看到劉光浩全身血肉模糊地上來時，手中緊緊地攥著那只被渠壁磨出道道劃痕的鐵皮桶。
1997年12月，零下37攝氏度的嚴寒襲擊了小拐油田，會戰(zhàn)職工仍然堅守在崗位上。
1983年，百口泉油田的工人奮戰(zhàn)在鉆臺上。
本版圖片據(jù)本報資料圖 20世紀60年代，石油工人在克拉瑪依油田新開發(fā)區(qū)歡慶又一口油井噴出原油。
????這樣的行為只是個例吧？我們不否認人中有龍鳳，如果面臨生死抉擇的不是個人而是群體，會有這樣的情況發(fā)生嗎？
????火燒山映照出這群爭先赴死的石油官兵
????1987年12月10日16時17分，鉆井處三大隊32878鉆井隊在火燒山油田所鉆的H1456井突發(fā)井噴。
????原油四處迸射，形成片片鵝毛狀的黑雪紛紛下落；井場周圍，彌漫的油霧遮蔽了日光；鉆臺上，濃烈的油氣味令人窒息；沒多久，鉆臺上下的原油已堆積了半米多厚。
????副隊長龔玉琪、代理技術(shù)員隆有源首先沖上鉆臺。他們抱起單流凡爾，試圖搶座到井口上壓住井噴。但憑肉體的力量，在強大的油流面前根本是螻蟻撼樹。
????17點10分，泵房房頂被堆集在屋頂?shù)挠湍鄩旱脫u搖欲墜。
????為了搶救設備，司鉆李德順、王培東沖進了正在垮塌的、由鋼管和鐵皮建成的機房，分頭拆泵。
????等他們剛搶拆完兩臺泵鉆出泵房，“咔嚓”一聲，泵房塌了。
????此時，在周圍方圓數(shù)里內(nèi)進行鉆井施工的32848隊、32829隊、32837隊的干部工人乘著車、跑著步來了；鉆前安裝大隊副隊長李萬平帶著各型特種車輛駛來了。
????鉆井處調(diào)度長、東部指揮部副總指揮楊毅趕到現(xiàn)場后，馬上進行現(xiàn)場指揮。與此同時，鉆井處生產(chǎn)科副科長申國慶趕到了現(xiàn)場。
????申國慶迅速分析了H1456井的現(xiàn)狀，提出了搶裝水泥頭的搶險方案。
????要搶裝水泥頭，首先要拉開距井口四五米高的鋼制大鉤。
????楊毅邊脫衣服邊說：“共產(chǎn)黨員和干部先上！”
????一聽此令，楊毅面前呼啦啦站滿了一群人。鉆井處生產(chǎn)科干部彭新春、鉆井處安全科干部王文武擠到了人群前面。
????申國慶當即點將：“李萬平、彭新春、王文武和我先上，其他人作第二梯隊?！?/p>
????楊毅一聽就翻臉了：“我也先上！”
????肢體接觸起來，楊毅顯然不是粗壯得多的申國慶的對手，大家趕緊上前把兩人拉開，副總指揮被迫服從了自己下級的命令。
????申國慶率先拉著鋼絲繩，踏著積油向鉆臺靠近。3位助手手牽鋼絲繩緊緊相隨。以楊毅率領的“第二梯隊”踏著他們的腳印跟了上去。
????突然，楊毅右腳踏空，從一米多高的平梯上跌進油池里，所幸沒有大礙。
????與此同時，現(xiàn)場制作水泥頭的工作正在夜以繼日地進行著。
????12月12日，鉆井處副處長馬國棟、副書記阿不來提、生產(chǎn)科長潘仁杰從四百多公里外的克拉瑪依日夜兼程趕到井場。
????經(jīng)過齊心協(xié)力的奮戰(zhàn)，輕便水泥頭趕制出來了。
????12月13日上午，新疆石油局局長謝宏趕到井場。
????當日，謝宏在現(xiàn)場召開了H1456井噴以來最高層次的搶險會議，任命馬國棟為搶險總指揮。當日下午，一場搶裝水泥頭的攻堅戰(zhàn)準備開始。
????潘仁杰找馬國棟“走后門兒”：“就讓我們生產(chǎn)科的4位同志干吧！”作為潘仁杰的副手，申國慶也在幫忙敲邊鼓。
????這時，32878鉆井隊隊長向紹全也向馬指揮請戰(zhàn)，但潘仁杰毫不讓步。
????十幾名消防戰(zhàn)士手持高壓水槍，沖開一條“水路”，潘仁杰、申國慶、彭新春、陳建國上了。
????他們抬起三十多公斤重的新制水泥頭艱難地移向井口。
????他們與死神直接對話了5分鐘，終于將水泥頭緊緊地扣在了井口上，暫時控制住了油龍。
????但還不是歡慶勝利的時候——
????后續(xù)還要進行管線引流工作，因為這井噴可能意味著發(fā)現(xiàn)了一個寶貴的高壓油藏，需要趕緊保護地層壓力。
????正當大家準備投入下步工作的時候，距H1456井1.2公里處的H1428井又突發(fā)井噴。
????搶險勇士們陷入了頭尾難顧的困境。
????現(xiàn)場決定，除少數(shù)人留在H1456井之外，其余各路人馬快速奔向H1428井。
????H1428井由鉆井處四大隊32654隊承擔，日噴量高達1000噸。
????多么喜人的高產(chǎn)井，又是多么令人憂心的場面。
????12月16日，兩個鉆井隊的隊部前，擠滿了報名參加搶險隊的干部工人。
????不到5分鐘，自愿報名人數(shù)竟超過48人，而搶險隊只需要36人。
????32878鉆井隊司鉆黃建文第一個報了名；鉆工道爾基被刷下來之后，一天連續(xù)找隊長請戰(zhàn)了5次，最后和隊長吵了起來，終于獲得“搶險權(quán)”。
????還有個小伙子來自長慶新疆鉆井公司，是個司機，他請戰(zhàn)的理由很特別：“我是來立功贖罪的！”
????原來，他離鄉(xiāng)背井到新疆參加油田建設后，他的未婚妻背信棄義，跟別的男人跑了。小伙子一氣之下，竟動刀割下情敵的耳朵。他因此觸犯了刑律，被送回長慶新疆鉆井公司勞動教養(yǎng)兩年。
????聽了這個有點傳奇的故事，搶險隊收下了他。
????經(jīng)過研究，指揮部決定對兩口井采取不同的搶險方案：H1428井，水泥封井，以保護油田油層；H1456井，制做一套堵塞器入井，壓井后繼續(xù)保護油井。
????12月20日，新疆石油管理局副局長、東部指揮部副總指揮尼牙孜來到H1428井，組織封井決戰(zhàn)。
????當日下午，封井作業(yè)一舉成功。
????12月18日至21日，H1456井場一直處在搶裝高壓閘門的鏖戰(zhàn)之中。
????12月21日，高壓閘門終于被22次沖上鉆臺、最后一次竟瞪著發(fā)紅的眼睛大喊“接不上高壓閘門，我死也要死在鉆臺上”的龔玉琪帶人裝上了。
????到12月22日午夜，歷時12天的制服“雙井同噴”戰(zhàn)役以新疆石油人的勝利而宣告結(jié)束。
????在上文喘不過氣的敘述過程中，讓我們來不及關(guān)注“生命”這兩個字。但是，每次沖向脫韁野馬似的油流，每個人的生與死都各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如果油流中所含的砂石打到金屬上擦出一個火花，就可能引燃油流而被燒死；一個趔趄跌入油流，就肯定被油流巨大的壓力擊穿身體。
????他們都是石油工作者，都非常清楚這些事實。他們就是在這種明白一切后果的情況下毫不猶豫甚至爭先恐后地往上沖。新疆石油人作為一個群體，是一個怎樣的群體？無須多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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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8月6日，呼2井發(fā)生強烈井噴。經(jīng)過奮勇?lián)岆U，克拉瑪依第一個氣田——呼圖壁氣田誕生！本報記者 江池 攝
2018年，郭旭光在瑪湖油田現(xiàn)場進行科研工作。 （據(jù)本報資料圖）
2004年新疆油田在準噶爾盆地沙漠腹地的重點勘探井——莫10井喜獲高產(chǎn)油氣流。（據(jù)本報資料圖）
????為了國家利益敢于舍棄自己的生命，這可以用“高尚”來解釋。但作為把孩子看做自己生命延續(xù)的中國人，為了工作影響孩子一生前途的事情，做得出來嗎？????姚道謙把女兒冷落成了技校生
????姚道謙是1984年從四川成都水文地質(zhì)勘探大隊應聘到新疆石油管理局工作的，在供水處水文地質(zhì)大隊當了一名地質(zhì)師。
????1988年5月，準東地區(qū)進入了規(guī)模開發(fā)階段，用水量大增。東部勘探會戰(zhàn)指揮部急需一份高精度的地下水資源報告。
????姚道謙就帶著一個地質(zhì)組到沙南地區(qū)進行水文地質(zhì)普查。
????這個調(diào)查組加他自己才3個人。他們白天搞地面勘查，晚上整理資料、填寫數(shù)據(jù)，工作量非常大。
????正在這時，妻子托人捎來一封信：有慢性病的小女兒舊病復發(fā)，她要帶著孩子到西安一家醫(yī)院治療。大女兒快要高考了，是否能回家照看一下。
????51歲的姚道謙面臨痛苦的選擇。
????他真的打算要給領導說一說。而且，憑著他年年是局級先進個人的德才和現(xiàn)實的困難，領導也一定會答應。
????“但是，手中的急活兒交給誰？我是組長，同事在業(yè)務上全看我的呢?！?/p>
????接到信后，只一夜的功夫，他的嘴角就急起了許多水泡。
????最后，他還是把信揣進了懷里，帶著地質(zhì)組的同志繼續(xù)奔波在了沙漠中。
????20世紀80年代的高考，真的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沒有孩子和父母的共同努力，是絕沒有希望考取的，高三學生每天的睡眠時間連4個小時都難以保證。
????姚燕真想改善一下伙食，但她沒有什么做飯的時間。而且在那個年代，克拉瑪依人是沒有頓頓下館子的經(jīng)濟實力的。
????于是，在那段自己一生中最關(guān)鍵的兩個月里，姚燕就是這樣孤身一人度過的：在掛面里打兩個雞蛋，就是這名高考生少有的、最好的飯食了。
????1988年9月，姚道謙是在克拉瑪依技工學校的宿舍里見到大女兒的。在形容枯槁、滿臉遺憾的女兒面前，姚道謙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低頭不語、潸然淚下。
????誰說“獻了青春獻終身，獻了終身獻子孫”只是一句口號？這是新疆石油人實實在在的具體行為。
????讓我們再給常規(guī)的人性找一點借口吧：如果說自己的生命、孩子的前途，在國家的利益面前都可以舍棄的話，那么，在“孝”字成為心靈立法的中華民族看來，父母的利益是能夠被舍棄的嗎？
????郭旭光在這樣“照顧”自己的父親
????進入21世紀，中國的經(jīng)濟發(fā)展駛上了超車道，經(jīng)濟增速以每年兩位數(shù)飛奔。相應地，為國家經(jīng)濟發(fā)展提供動力的油氣能源愈發(fā)吃緊。
????郭旭光正是在這個時候從青島坐上了目的地叫做“克拉瑪依”的列車的。2008年，作為中國石油大學（華東）勘探專業(yè)畢業(yè)的碩士研究生，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新疆油田：“新疆有166萬平方公里，這么大的地方肯定存在發(fā)現(xiàn)大油田的可能?！?/p>
????人事部門在看到被榮譽獎勵填得滿滿的郭旭光的檔案后，直接把他分到了勘探開發(fā)研究院瑪湖勘探項目組。
????瑪湖，這個十年后為祖國奉獻出十億噸儲量的特大型油田，艱難的攻關(guān)階段剛剛開始。
????這個過程枯燥到幾乎無以言表，后來的十億噸儲量就是靠十幾年如一日的一張張圖紙、一個個數(shù)據(jù)、一塊塊巖心、一口口探井、一夜夜通宵堆出來的，完全沒有一個蘋果砸到牛頓頭上就發(fā)明萬有引力的戲劇性傳說，更沒有凱庫勒夢到一條首尾相接的蛇就發(fā)現(xiàn)苯環(huán)結(jié)構(gòu)的靈異故事。
????郭旭光在勘探作戰(zhàn)室的時間遠遠長過了在家的時間。
????2015年，寧夏老家的父親被確診為結(jié)腸癌，猶豫再三的郭旭光為了忠孝兩全，讓妻子將手術(shù)之后的父親接到了克拉瑪依休養(yǎng)，他認為這樣方便照顧爸爸。
????郭旭光真的是這樣做的——
????他讓妻子在單位圍墻旁邊租了套房子，從作戰(zhàn)室到父親住的出租屋步行只需要10分鐘。
????可是，在父親租住這里的17個月當中，郭旭光只看望過父親5次。
????終于有一天，父親小心翼翼地打來電話：“孩子，你是不是換單位了，現(xiàn)在離這兒挺遠的吧……”
????這些故事的主人公生活的時代不同，經(jīng)歷的事件不同，但他們所面臨的選擇是相同的——是自己的利益至上，還是祖國的利益至上？
????他們?nèi)窟x擇了后者。雖然為此可能要付出自己的生命和家人的幸福。
????沒有其他的原因可以解釋這樣的選擇了，只有對祖國無盡的愛戀?。ㄎ闹兴鋈宋锏穆殑諡闀r任職務）